“玄九机?”李长夜皱眉:“传说中那个叛逆天帝的近卫?传说他因为私藏蟠桃被判剐刑,可他不是早就魂飞魄散了吗?”
“魂飞魄散?”我苦笑,指着脚下的皮卷:你看看这些东西,真觉得他散了?这些皮卷……它们还活着。”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那些皮卷像是被唤醒般迅速蠕动拼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九千根雷柱同时亮起暗红色的光芒,柱子上的牙齿和指甲开始脱落,化作一团团黑雾升腾而起。
雾气中,无数扭曲的人影浮现,它们的手臂、头颅甚至内脏都支离破碎,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拼凑在一起,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呻吟。
“不好,是怨灵!”李长夜猛地一喝,长枪横扫,五道雷光如龙般咆哮而出,直扑那些人影。
然而雷光刚触及黑雾,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这些不是普通的怨灵,”我咬牙,青霜剑挥出一道寒光,试图斩断靠近的黑雾:“它们是剐仙台的守卫,罪仙的残魂被炼成了傀儡!”
黑雾凝聚成三道高大的身影,每一道身影都足有两丈高,身体由无数残肢拼接而成,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皮膜,像是刚从血池中捞出来。
它们的脸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开的大嘴,嘴里伸出数十根细长的触须,触须末端挂着锋利的骨刺,滴着黑色的毒液。
“剥魂怨卫……”
李长夜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天刑雷狱的狱卒,专门撕裂罪仙的魂魄。小心它们的触须,能直接勾走你的神识!”
话音刚落,一只剥魂怨卫猛地扑来,触须如鞭子般抽向赵凌峰。
赵凌峰反应极快,归墟剑一横,黑雾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身前,但触须竟直接穿透黑雾,直刺他的眉心。
“滚开!”赵凌峰怒吼一声,剑锋一转,剑气聚成无数尖锐的剑影,迎着触须斩去。
“铮!”一声脆响,触须被剑影硬生生截断,黑色的毒液四溅,落在冰面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然而,那只剥魂怨卫并未退缩,断裂的触须迅速再生,甚至比之前更粗壮,带着一股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这些东西杀不死!”赵凌峰咬牙切齿,归墟剑连挥数道剑气,将靠近的触须尽数斩断,可那些怨卫像是无穷无尽,断肢再生速度快得让人绝望。
“不是杀不死,是没找对方法!”
李长夜沉声道,长枪一抖,雷光在他身周凝聚成一道巨大的电网,猛地向一只剥魂怨卫罩去。
雷光触及怨卫的瞬间,皮膜表面爆发出刺眼的火花,怨卫发出低沉的嘶吼,身体竟然开始融化,化作一滩黑水渗入地面。
“雷霆能克制它们!”
我立刻反应过来,青霜剑一横,剑身上寒气涌动,凝聚出一道冰蓝色的剑光。
我深吸一口气,将体内仅存的灵力灌入剑中,剑光骤然暴涨,化作一道寒冰风暴席卷而出。
冰霜与雷霆交织,冻结了另一只剥魂怨卫的触须。
李长夜趁势一枪刺出,雷光轰然炸裂,那怨卫的身体彻底崩碎,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还有一只!”赵凌峰大喝,归墟剑化作一道黑虹,直刺最后一只剥魂怨卫的头颅。
剑锋没入怨卫的口腔,触须疯狂缠向赵凌峰的双臂,但他丝毫不退,黑雾从他体内爆发,将怨卫整个吞噬。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最后一只剥魂怨卫也化作黑水,渗入剐仙台的地面。
“呼……”我长出一口气,握着青霜剑的手微微颤抖。
战斗虽短,却耗尽了我们大半力气。周围的雾气并未散去,反而愈发浓重,那些皮卷的蠕动声再次响起,像是在酝酿更大的威胁。
“小心,真正的麻烦还没来。”李长夜低声道,目光锁定剐仙台中央那座雷霆祭坛。
祭坛上的九千雷柱开始剧烈震动,柱子表面裂开无数细密的缝隙,暗红色的光芒从中溢出,像是鲜血在流动。
就在这时,地面猛地一颤,祭坛中央的皮卷突然腾空而起,迅速拼接成一道高达十丈的人形身影。
它披着一件由无数仙皮缝制的长袍,每一块皮上都刻满了扭曲的符咒,长袍下露出的手臂布满干枯的血痕,指尖长着锋利的骨爪。
它的头颅由数十张人脸叠加而成,每张脸都在痛苦地嘶吼,唯有最上方的一张脸清晰可辨——正是玄九机。
“你们……闯入了我的刑场……”
玄九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怨毒:“天刑雷狱……剥我皮,剐我魂……如今,我要你们偿还!”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起手臂,骨爪一挥,九千雷柱同时喷发出暗红色的雷光,直扑我们三人。
李长夜反应最快,长枪一扫,雷光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屏障,将暗红雷霆挡下,但屏障瞬间布满裂纹,显然无法持久。
“这是他的领域之力!”
我咬牙,青霜剑挥出一道寒光,试图冻结雷霆,但寒气刚触及暗红雷光便被吞噬,连一丝冰霜都没能留下来。
暗红雷光如潮水般涌来,我只觉一股炽热的力量扑面,身体被狠狠撞飞,撞在剐仙台边缘的一根雷柱上,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撑不住了!”赵凌峰大吼,归墟剑化作一道黑虹迎向雷光,剑气与雷霆相撞,爆发出刺耳的轰鸣。
他脚下的冰面寸寸龟裂,整个人被震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别硬抗,找他的弱点!”李长夜低喝,长枪一抖,雷光在他身周凝聚成五条雷龙,咆哮着冲向玄九机。
雷龙撞上那件仙皮长袍,炸开一团团火花,但长袍上的符咒骤然亮起,竟将雷光尽数吸入,玄九机的身形反而膨胀了几分。
“弱点……命门……”我强撑着站起身,脑海中闪过刚才皮卷浮现的影像——玄九机被剥皮的惨状。难道他的命门就在那件长袍之下?
“掩护我!”我大喊一声,青霜剑一横,身形如风般冲向玄九机。
李长夜与赵凌峰立刻会意,李长夜的长枪挥出一片雷网,暂时牵制住暗红雷霆,赵凌峰则剑气如虹,斩向玄九机的骨爪,为我争取一线生机。
玄九机冷笑一声,头颅上的数十张人脸齐声尖啸,音波如刀,震得我耳膜生疼,意识一阵恍惚。
但我咬紧牙关,体内灵力疯狂运转,青霜剑绽放出刺骨寒光,直刺他胸口那件仙皮长袍的中心。
“找死!”玄九机怒吼,骨爪猛地抓向我,爪风撕裂空气,带起一阵腥臭。
我身形一侧,险险避开,剑锋却不偏不倚地刺入长袍。剑尖触及的瞬间,一股炽热的血气涌出,长袍表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团跳动的暗红肉瘤——那是他的命门!
“就是现在!”我大喝,剑气灌入青霜剑,寒光暴涨,将肉瘤连同长袍一起冻结成冰。
李长夜与赵凌峰同时出手,长枪雷霆与归墟剑气交汇,化作一道毁灭性的光芒,轰向那团冰封的肉瘤。
“轰!”剐仙台剧烈震颤,肉瘤爆裂开来,暗红色的血雾喷涌而出,玄九机的身躯在血雾中迅速崩解。
他头颅上的数十张人脸发出绝望的哀嚎,长袍化作无数碎片四散坠地,最终只剩下一滩黑水,渗入剐仙台的裂缝。
雾气渐渐散去,九千雷柱停止了震动,剐仙台上空恢复了一片死寂。
我靠着青霜剑喘息,赵凌峰擦去嘴角的血迹,李长夜则默默收起长枪,目光扫过这片曾经的天刑雷狱。
“玄九机……他曾是天庭的执法仙将,却因触犯天条被剥皮处刑。”李长夜低声道:“黑潮降临时,他被怨气侵蚀,成了这剐仙台的罪皇。”
“可惜,仙也好,罪也罢,如今都化作尘土。”赵凌峰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出口。
我抬头看向远处,天刑雷狱的废墟在雾气尽头若隐若现,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
玄九机虽死,但堕仙界的深渊裂隙仍在扩张,接下来等待我们的,是怎么样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