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胖子笑了起来,故作高深地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应该跟那神秘人没什么关系。”
封门村的破败已不知持续了多久,能孕育出如此强大力量的奇境,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村民们只是不断重复着他们认为至关重要的时刻,而这些时刻,往往并非近期所发生。
王也听了这话,点头表示赞同,并解释道:“确实,那些村民的服饰就很特别,看起来像是百年前的装扮。”
“对,整个村子的建筑布局也是古色古香的。这个村子很可能在现代之前就已经衰败了,一直破败至今。只是因为它地处偏远,几乎与世隔绝,所以关于封门村的传说,才在一段时间内传得沸沸扬扬。”胖子附和道。
胖子接着说道:“因此,这不可能是那个神秘人干的,否则他早就应该掌握了所谓的长生秘密。不过话说回来,长生者其实就在我们身边,比如局副张麒麟,还有王也你身边的冯宝宝。”
王也转头看了看冯宝宝,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对众人的讨论毫不在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坚定地说:“那就这么定了,今晚我们扮成村民再进封门村。这次我们要尽量隐藏自己,完整经历一遍他们不断轮回的事情,看看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要注意,这个案子不仅仅是我们九门风水局在介入,今晚那批人应该也会有所行动。”
“那批人?”胖子和冯宝宝都一脸疑惑,因为他们出发时,黄邈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观星局的事情。
“除了我们,还有谁会介入这种事?难道是安全司或者勤务司的人?这不是添乱吗?”胖子嚷嚷道。
王也摇了摇头,说:“事情比你们想象的复杂,那个部门也是专门处理风水之类的事情的。我们和那伙人打过交道,他们都是术修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能力,而且他们还能一起使用强大的阵法。我听他们交谈时提到,他们所属的部门好像叫观星局。”
“除了九门风水局,东大还有其他的风水部门?”冯宝宝和胖子都感到惊讶。
王也点了点头:“没错,但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在九门风水局成立之前,东大的风水由谁来守护?东大有五千年的历史,就连日本那种小地方都有九菊一派这样的风水部门,东大又怎么会没有呢?可能是为了符合社会的发展理念,高层才对这种事情高度保密。观星局很可能是直属中央的特殊部门,他们执行任务时是以科研小组的身份介入的,也就是说,他们对其他甚至勤务司、安全司等方面也是保密的。我担心他们会很快重新进入封门村行动,而我们之间存在隔阂,我怕他们的行动会干扰我们的计划。”
王也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因为两支行动队的信息不互通,彼此的行动计划都是保密的。他担心如果他们扮成村民融入其中,观星局的介入会打破这种平衡。
这时,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既然如此,我有个冒险的办法,或许可以试试。”
在几人好奇的目光中,胖子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要想融入封门村其实很难,因为无论怎么压制,我们身上的阳气都不可能完全不泄露。一旦遇到突发情况,那种本能的反应会让我们的阳气不受控制地外泄。所以如果观星局介入,跟我们的计划有偏差,很容易出问题。但如果我们能摒弃肉身,以灵体进入封门村呢?那样我们就和那些村民没什么区别了,就算观星局闹出什么动静,我们也能藏在村民中,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你是说灵魂出窍?”冯宝宝惊讶地看着胖子。
胖子轻松地笑着说:“那是民间的说法,专业点应该叫出灵。我们这些术修者的灵体比常人要完善得多,只要用一种古法,就能让灵体暂时离开肉身。但因为法则的限制,在外界使用这种能力很难,就算能也持续不了太久。但封门村是风水运生的奇境,在这里不存在法则,更不存在禁忌。与其扮鬼,不如我们真的变成鬼,你们说呢?”
胖子的提议确实大胆,但确实比之前的计划更稳妥。然而,队员们担心的是,一旦这么做,如果出现意外,他们还能回来吗?
胖子显然知道队员们的担忧,他咧着嘴笑着说:“不用担心回不来,只要把我们的身体妥善保存在有人看管的地方,身体不受到破坏,我们就能回来。这种方法是三钱定命术这种法门中附带的信息,叫醒尸术。一旦使用这种古术,我们的身体就会失去一切生命体征。古人会选择坐在防腐的东西中使用,但现在我们应该需要一些医疗手段的介入,这也不难,找安全司帮忙就行了。”
胖子的话在众人短暂的沉默后,很快得到了认可。
得知九门风水局的成员即将再次前往封门村,陈术带领着他的小队,一如既往地陪伴在王也他们身旁。按理说,陈术在封门村刚遭受重创,身体并未完全恢复,实在不宜再次踏入那片是非之地。
但此次王也他们并不需要陈术等人随行入村,只需在外守护他们的肉身。因此,在决定采用醒尸术后,王也便找到了陈术。对于与九门风水局的合作,陈术自然是当仁不让。
临行前,他悄悄拉住王也的衣袖,低声询问道:“这次,我们晚上还会遇到那些……‘人’吗?”虽说是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实则是鬼。陈术问得有些忐忑。
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们不用进去。”王也深知他的担忧,便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毕竟,带着他们进去还得分心照顾,对行动极为不利。
听到王也的答复,陈术终于松了口气,至少不用直接与那些鬼魂面对面了。一行人再次踏上征程,向封门村进发。
“就在这儿扎营吧。”胖子走在最前面,神色愈发凝重。在距封门村不远处,他停下脚步,绕着一棵树转了一圈后,指着树下说道。
“扎营?”陈术不解,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根据以往的经验,天一黑,破败不堪的封门村便会变得截然不同。此时扎营,总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
王也他们对胖子的话毫无异议,迅速收拾起来,转眼间一个帐篷便搭建完毕。
“陈组长,接下来我们要用一种古老的方法进入封门村。你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守好我们的肉身,确保长明灯不灭。灯灭人亡,我们的性命就交给陈组长了!”王也带着陈术走进帐篷,一脸郑重地说道。
“时间紧迫,我们必须立即行动!”胖子看了一眼陈术,催促道。
陈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汪思齐手持四盏长明灯走来,而冯宝宝更是爽快,直接躺在了地上的垫子上,摆出一副即将入睡的模样。冯宝宝默不作声,也跟着躺下。
“一切就拜托了。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要保证长明灯不灭!”王也最后拍了拍陈术的肩膀,也躺在了冯宝宝身旁。
长明灯点燃后,汪思齐躺在王也身边,胖子也随之躺下。五人并排躺着,都闭上了眼睛,这画面显得有些诡异。
胖子闭上眼睛,双手先合十,随即掐出一个奇特的印诀。他低声念起咒语:“天清地灵,阴浊阳清……元神出窍!”陈术在一旁听得模糊不清,空气中无形的压力让他甚至不敢再看躺着的几人,只能强迫自己盯着那五盏长明灯。
说来也怪,胖子念完咒语后,四盏长明灯的火光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但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太久,长明灯的火光又莫名摇曳起来,仿佛被风吹动一般。然而帐篷内并无丝毫风声。
陈术下意识地看向帐篷口,王也进来时已将帐篷帘子拉上,绝不可能有风进来。当他再看向胖子等人时,发现五人的面色同时变得青紫,帐篷内的温度也莫名下降,仿佛躺着的人都是死人一般。
想到这里,陈术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胖子鼻翼下试探。没有呼吸!他心里一紧,不死心地又试探了其他人,结果都一样。
此时,王也的叮嘱在他脑海中回响。他不敢有丝毫犹豫,脚下有些发软地走出帐篷。“所有人听令,守好帐篷,不得让任何人或任何东西进入!里面的长明灯,绝对不能灭!”陈术面色凝重,语气严肃至极,对组员下达了死命令。
胖子、王也、汪思齐、冯宝宝和冯宝宝在胖子咒法生效的那一刻,感觉身下一轻,眼前一明一灭。待眼前重新亮起时,他们看到了躺在原地的自己的肉身。
“好了,咒法已成,时间紧迫,我们快点进村!”天色已完全暗下,不远处的封门村灯火通明映入眼帘。
他们进入村子后,走进门口的一间房子,翻出青面獠牙的面具戴上。唢呐声响起,外面传来村民急促的脚步声。王也知道,他们都急着赶去参加那场祭祀。
他们走出房子,融入村民的队伍中。没过多久,便再次来到了村子中央。红衣喜服,迎亲队伍中的人脸上也都戴上了面具,让人无法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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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丧服,哀乐不断。最中间的白色轿子上竟贴了一张红色的喜字。在两支队伍中间,有孩童不停地奔跑着,嘴里唱着同样的歌谣。
“天荒荒,地光光……坟前孝子齐声笑,无字石碑得永生……”尽管之前已看过王也提交的资料,但胖子和冯宝宝亲眼看到红白煞时,仍感到极为震撼。若不是脸上戴着面具,无人能看清他们的表情,恐怕都会有人起疑心了。
完整的歌谣传入耳中,红白喜事的队伍已汇合在一起,在祭台外围成一个圈,跳着诡异的舞蹈。身边的村民们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他们挥舞着双手,嘴里似乎在大喊着什么,但无论胖子他们怎么听,都听不明白。
与此同时,刘安也正带着他的队员埋伏在旁边的坟头后面,注视着眼前这诡异的舞蹈。在阻止勤务司插手封门村的案子后,刘安甚至连安全司都没通知一声,就先带着队员赶了过来。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混入队伍之中,而是从一开始就守在了坟地这边,静静观察着一切。
孩童们吟唱的歌谣,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这场诡异舞蹈的配乐。
“组长,你看祭台上面,好像有个人出现了!”一名组员低声对刘安说道,手指指向了祭台的方向。
刘安顺着组员的手指看去,果然发现一个低矮的人影站在了祭台上。
很快,那个人影开始动了起来,跳着与下面红白煞队伍截然不同的舞蹈。
——
在王也这边,冯宝宝一直盯着红白煞,突然她注意到了祭台上的动静,“那是祭祀舞,那个人好像在祈求什么!”她指着祭台,认真地说道。
胖子点头表示赞同,“没错,那个人跳的确实是明清时期流行的祭祀舞,通常在开坛做法、祈求上苍的时候会跳。”他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学习,还看了不少杂书,刚好就了解到了这种祭祀舞蹈。
“你们有没有发现,红白煞和祭台上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是同时进行的,它们之间互不干扰。”王也观察得十分仔细,提出了这个问题。
尽管村民们都在欢呼,但王也却莫名有这种感觉。
“白色的轿子里坐的,应该是女娇娘!”冯宝宝突然开口说道,这是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众人都扭头看向冯宝宝,满脸疑惑。大家都知道,冯宝宝能感受到很多他们感受不到的东西,难道她现在又感受到了什么?
“那些孩子唱的,娇娘寿衣做新娘!”冯宝宝解释道,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那顶白色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