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仪式
“这就是人性和神格融合的下场么？”
迈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自身力量逐渐消失，哦不能说是消失，应该称之为失去掌控，而且是自己主观意愿地放下对力量的掌控的。
而且不仅仅是力量层面的事情，生命序列等级，包括整个自我意志都发生了某种奇特的“退化”。
从伊姆纳尔，到凯姆王国的弥撒亚。
二者说话做事的语气、方式，完完全全就特么不是同一个生灵。
这也有可能完全是装出来的，正是因为存有这个怀疑，迈洛才选择敲碎其中一个伊姆纳尔的脑袋进行窥视。
而得出的结论是，在汲取摄入了足够多的人性的情况下，上位者的灵魂、力量与意志无可避免地会发生退化。
这种退化是诸神所惧怕的，所以梦境的这些上位者们从来都只摘取信仰，而不接受信徒们呈上来人性以及诸多驳杂情绪。
……
怎么是这样的嘞。
迈洛有些不太能理解。
“意思是我也会变成这样么？”
他喃喃自语。
毕竟现在黯影的信仰体系里，迈洛在面向信徒的时候就是照单全收的做法。
而与伊姆纳尔不同的是，迈洛有罪业之火的温柔一面，这种火焰是以人性为燃料的，但即便如此，迈洛依旧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接纳了人性之后与以往的不同。
这是个隐患，但却又好像没有那么严重。
……
至于伊姆纳尔在这凯姆王国的后续遭遇就比较顺理成章了。
从神位上“退化”下来的他，在深渊的觉醒秩序入侵之后，就被觉醒的人民掀翻了，城门口钉死的那个是第一个，然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在觉醒秩序的侵蚀之下，人们的意志发生了异变与扭曲，花花绿绿的妆容造型只是表面，潜藏深处的是人性之中某些邪恶的欲望被挖掘出来并加以放大了。
昔日他们所崇拜、信仰的对象，在今天的认知当中成为了束缚他们自由的恶人。
不过发生在伊姆纳尔身上的这个故事并没有像迈洛记忆中那个相似的故事线路进行发展，被钉上去的伊姆纳尔没有在七天后复活，看尸体的腐烂程度，挂在那儿至少也有一两个月了吧。
…
搓了搓手上的泥巴，迈洛又继续往王室宅邸深处走去。
这是一座规模与南境的领主要塞差不多的宅邸，凯姆王国很小，凯姆的王室也很小，前前后后的占地面积满打满算还没哟沃瓦道斯的嘻嘻城堡大。
如今这座宅邸被打扮得比街上胡子大叔的指甲盖更加绚丽多彩。
怎么说勒，就是有一种……
误入巴黎奥运会开幕式现场的那种感觉，总感觉下一个转角处就会有蹦出来一个通体蓝色的罗体油腻中年男人。
…
然后，它就真的跳出来了。
啪！
这回迈洛连北洋政府都懒得装了，在那浑身抹着蓝色颜料的金毛秃顶男人跳出来的一瞬间，他打了个响指，黑色焰苗窜起，直接把男人烧成了一地齑粉。
越是深入凯姆王国，那种本能的生理恶心感就越发强烈。
迈洛知道这是人性化带来的诸多“非神”反应之一，无可避免。
但好消息是，他手里掌着黯影序列的力量，可以把那些恶心到自己的东西烧掉。
…
进了凯姆王室宅邸之后，迈洛就见着了相对阴暗的一幕。
这里内部虽然被打扮得花花绿绿，可最深处堆积着的，却是一大堆被烧焦了的尸体。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伊姆纳尔的。
没一会儿，宅邸之外就有花花绿绿的人拖着一具新鲜出炉的伊姆纳尔的焦烂尸体走进来，将其丢进宅邸深处大堂中，这是先前在废弃修道院门口被一枪爆头的那个伊姆纳尔。
而大堂内除了一个个伊姆纳尔之外，也不难分辨出还有不同年龄段的一些凯姆人，这些人中有年轻人也有老人，甚至还有孩童，全都已经焦化、腐烂。
按照伊姆纳尔的说法。
除了地窖里的那三个孩子，其余没有被觉醒秩序侵染意志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些尸体，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些人。
…
可问题在于，深处这座大堂中不只有尸体，周遭还摆放着许多当地的钟、鼓，厚重的书籍以及燃尽的蜡烛。
这些道具，加上大堂中堆积迭加的尸体，迈洛可太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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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的邪教都是这么玩的，甚至跨过了世界壁垒、岁月长河，也基本没有什么创新之处。
相比较于如今凯姆人的妆容造型，这个祭司现场的仪式道具多少显得有些单调乏味了。
…
能对抗深渊觉醒秩序的人，必然都是天生的灵视者，而且是灵魂意志非常强大的那种，这些人现在都被烧死了，以活祭的方式烧死，成为了仪式的一部分。
迈洛本以为这一次深渊只不过是用名为觉醒的意志扭曲了凯姆人的思想而已，但事实显然没有这么简单，觉醒的凯姆人背弃了自己原来信仰的天父，转而试图以活体献祭的方式将某种上位存在召唤下来。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召唤仪式并没有成功。
可也正是因为没有成功，迈洛就不知道他们想召唤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一时间也很难分辨清楚，到底是觉醒意志在驱使着觉醒者们这么做的，还是另有内情。
…
而在堂内那一大堆烧焦的尸体背后，赫然就是一道狰狞的深渊裂隙，横在墙体之上。
在深渊裂隙执行召唤仪式，这很难不让人产生遐想。
他翻开地上的厚重书籍，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咒文记载，这些书本内的纸页都是空的。
“怪了嘛这不就。”
迈洛蹲下身来打量了一下那些燃尽了的蜡烛。
这时候，宅邸之外窜进来一个人影。
这人坟头垢面，胡子和头发缠绕作一团，手里揣着两只硬邦邦的面包。
还是伊姆纳尔。
他又活过来了。
或者说，死掉的是分形体。
…
“没事，神会原谅你的一切罪责的。”
他并不计较迈洛在围墙下对他做的事情。